第172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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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话音刚落,爆炸般的惊雷陡然响起。 ??同一时刻。 ??明月峰花香幽浮的暖阁里,斜倚着软榻吃葡萄的宋岫抬眸,撩开竹帘,遥遥望向无端阴沉下来的云,【世界意识又抽什么疯?】 ??他最近安分得很,一点也没欺负主角。 ??【八成是你家那位闹出的动静,】监控功能被关,吃瓜失败的4404费解,【干嘛不让我盯着点。】 ??确定道侣契对面牵连的气息仍然强大平稳,宋岫摸摸小指,重新跌回榻间,【他想瞒,我当然要配合些。】 ??左右霍野不会伤害自己,他完全能暂时压抑下好奇心。 ??【啧啧啧,老夫老夫了还玩惊喜,】平白无故被塞狗粮,4404故意追问,【正事呢?比如原主被冤枉的真相。】 ??脸颊鼓起,宋岫一边咬碎葡萄一边答:【我大概有些猜测。】 ??唯独缺少证据。 ??报酬为天外陨铁的师门任务、刚刚好卡在让花容受伤又不致命的秘境、察觉护山大阵异样的巡逻小队、包括深夜闯进地牢的楚风…… ??复盘全局,所有导致原主滑向深渊的关键节点,背后都或远或近地站着一个模糊却真切存在的人影。 ??执法堂长老,邢冥。 ??原著里关于对方的描写极少,比背景板一样的霍野更不如,每次出场,都像主角大出风头后“无情的夸赞机器”,淹没在几笔带过的“众长老”间。 ??邢冥戏份最多的剧情,便是楚风死后、对方怒极拔剑、执意要柏长舒给自己一个交代,当时邢冥的悲痛不似作假,宋岫亦没有特别在意。 ??毕竟他的任务仅是替原主赴死,人设受限,花容又已转世,青云门潜藏的内鬼能否被找出,于宋岫而言毫无意义。 ??如今再细想,这位表面平凡严苛的执法长老却处处透着诡异。 ??比如,一个化神期的修士,到底要多粗心大意,才能被金丹期的楚风偷了令牌? ??最开始,宋岫只以为这两人蛇鼠一窝,邢冥是特地帮徒弟实现心愿,假装失察,放任楚风欺辱原主。 ??谁让结局之前,青云门都没有再发生任何动乱。 ??但近来宋岫闲时反复翻阅原著,终于在番外大段大段关于主角的飞升之喜里,找到了关于下任掌教的描述。 ??——师尊冲和坐化,师叔霍野云游,青云门最年轻的掌教白羽,就将令牌托付给了一位资历最深的长老。 ??经过4404调查,除开前两者,“资历最深”这四个字,对应的正是邢冥。 ??若强行把此间种种尽数定性成“巧合”,宋岫实在无法说服自己。 ??思过崖下,最深处的地牢中,听到同一个名字的霍野眉目冷肃,沉默盯紧法阵内虚弱落泪的残魂。 ??“……师父、师父说,他怜我相思之苦,愿意成全我,与花容双宿双栖,”风中烛火般摇摇晃晃,敛去狰狞死相的楚风茫然伸手,呆呆盯住自己掌心,“然后,然后我不知怎么了,一听到花师弟拒绝,倏地急怒攻心。” ??“明明他已拒绝过很多次,我也仅仅是想救他出去,但……” ??那些肮脏下流、弟子间传来传去的诋毁,忽然一股脑钻出,霸占了全部神思,一句句逃脱自己的喉咙,刺向诚恳朝自己道谢的青年。 ??看着对方由错愕转到痛苦的表情,楚风居然像被蛊惑般,感到种可耻又微妙的畅快,这畅快又催促着他,将那些深夜梦到的妄念一一实现。 ??于是他伸手,探向那火红漂亮的尾巴、探向青年隐隐露出白皙锁骨的衣领。 ??再回过神,是因为颈间汩汩流出的鲜血,指骨被折断,他浑身痛得要命,麻木迟钝地意识到,自己惹了花容生气。 ??为什么。 ??自己本是打算…… ??记忆就此中止,楚风懊悔且困惑地陷进无边黑暗,直到炸响的雷声将他惊醒。 ??“花容呢?他还好吗?”双目通红,楚风急急去抓冲和的衣袖,却被淡金阵法隔绝,“都是弟子的错,弟子糊涂,请掌教明鉴!” ??一面之词不可轻信,冲和回身看向霍野,试图询问对方的意见,后者却神游天外,只顾着发呆。 ??并非谎言。 ??霍野想,短短几秒的连接,令他能轻易分辨楚风所言的真伪:濒死之时,对方的确未想过反击。 ??可霍野却难以开心。 ??恍若独属自己的珍宝被觊觎,他听着楚风一叠声的告白,念着青年被唐突前的不设防,竟感到妒忌。 ??“这便怪了,按照邢冥的供词,应是你私自偷了他的钥匙才对,”罢工的师弟指不上,冲和运气舌尖,厉声呵斥,字字句句直击元神,“楚风!假如你问心无愧,可敢在紫霄峰正殿广场、当着所有同门的面与师尊对峙?” ??偷? ??阵法中的残魂猛然一颤,似是怀疑自己听错,对上冲和写满肃穆的眼睛,又迅速稳定,“弟子愿意。” ??“在此之前,我能否再见花师弟一面,”膝盖微弯,楚风无声跪地,“弟子有罪,必得向他叩首请罚。” ??——“不许。” ??未等冲和应声,霍野就冷冷地抢先。 ??“他已因你被逐出山门,妖丹尽碎,声名狼藉,”凭空拿出个刻满符文的白玉瓶,霍野将残魂收进其中,毫无掩饰地讲起青年当日惨状,“胸口还挨了一剑,是柏长舒,在你师父的催促下,用若水,打着为同门复仇的大旗。” ??“见他?”居高临下,霍野漠然垂睫: ??“你有什么资格,又有什么脸面?” ??第168章 ??“霍野?” ??意外师弟过分激烈的反应, 冲和瞥向那失去动静的白玉瓶,“你下手轻些。”楚风终究也是被邢冥所害。 ??他做了这么些年掌教,好歹磨炼出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, 先前一番供词,冲和至少信了七分。 ??正道宗门,素来有护佑一方水土的习惯,邢冥十日前带弟子离山历练, 搜寻驱逐附近城镇村落中残留的妖魔,所以冲和才敢这般大张旗鼓, 带着霍野进地牢招魂,闹出电闪雷鸣的天象来。 ??如今当务之急, 是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, 将邢冥召回。 ??“区区化神期, ”仔细封紧白玉瓶, 霍野瞧出冲和的顾虑, 淡淡,“我亲自去抓他便是。” ??冲和连连摆手,“哪儿这么简单?此事发生的时机太过蹊跷, 万一邢冥与妖魔有勾结, 你露面, 岂非白白给幕后之人警示?” ??要知道,当日花容被强行押送地牢的罪名, 便是私通外敌,若没有霍野神兵天降力挽狂澜,内乱后的青云门, 定然要互相猜忌军心涣散,在妖魔的攻势下节节败退。 ??“楚风撑不了多久。”微微蹙眉, 霍野提醒。 ??一缕残魂,再如何精心养护,总会有消散的那天。 ??“放心,引蛇出洞这招,师兄用过许多次,”胸有成竹,冲和道,“我会故意放出些风声出去,说有人擅闯思过崖、妄动楚风尸身被拦,真假掺半,邢冥若心中有鬼,定然要迅速归山。” ??霍野却答:“最多三日。” ??三日之后,无论谁要阻拦,他都会捉回邢冥,让对方跪在紫霄峰的正殿广场上,给自家道侣一个交代。 ??太了解这人打定主意后的倔脾气,冲和只得点头,“那就三日。” ??“柏长舒呢?你打算拿他怎么办?”话锋一转,霍野问,“听信谗言,误伤同门,此等过错,师兄莫不是准备徇私?” ??“你这话什么意思,”无端品出几分咄咄逼人的压迫感,冲和翘起胡子,“花容也是我的徒弟……” ??后面的音量,却在霍野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注视下渐渐微弱。 ??因为冲和非常清楚,过去的自己,并未真正做到一碗水端平,纵然其中有花容甚少与他亲近的缘故,可他这个做师父的,同样不称职。 ??然而,正当冲和以为霍野会耿直地指责自己时,对方却缓和表情,率先张口道:“我相信师兄。” ??冲和顿时觉得肩头的担子沉了几分。 ??“楚风的残魂便先交由我保管,”敷衍地颔首示意,霍野抬脚踏出牢房,“静候师兄佳音。” ??意识到对方又要当甩手掌柜的冲和直瞪眼,“行啊你小子。”怪不得突然嘴甜,合着是故意给他带高帽。 ??“去吧去吧。”无奈扶额,冲和转头望向棺椁里彻底变成空壳的楚风尸身,缓缓叹了口气。 ??百余年的交情,邢冥为何要如此? ??对于这个问题,霍野倒没多少好奇,待思过崖外的劫云散去,他才换去沾染血污的道袍,并召来水镜仔细检查,确认未留任何破绽。 ??尽管道侣之间应当坦诚,但霍野不希望青年为了自己感到愧疚,更不希望给对方增添无意义的负担。 ??招魂是他的选择,与宋岫无关。 ??不过,透过楚风瞧见的那些画面,到底让霍野的神色略显阴沉,一路上,无论是负责洒扫的道童,还是各峰奔走的弟子,纷纷敬而远之。 ??待明月峰阵法大开,完全吞没男人的身形,远远地,才有人小声,“看来剑尊生性如此,并非刻意针对谁。” ??“那日论剑台的比试,小师弟着实不必介怀。” ??执法堂罚跪数日,白羽暗觉丢脸,近来都没在热闹处露面,刚刚出任务回来,却又撞上了霍野。 ??这让他瞬间收敛笑意。 ??因此,才有了周遭同门七嘴八舌的宽慰。 ??“可为着只兔子,居然叫小师弟罚跪,”不服气地,一名年轻弟子嘀咕,“假如大师兄在,哪会叫小师弟受此等委屈。” ??另一名女修则道:“听闻那白兔昏迷数日,险些没救回来,毕竟是在和小师弟的比试中受伤,剑尊难免迁怒。” ??受伤? ??白羽暗暗咬紧齿关,明明是自己被踹落佩剑,丢了颜面,那兔子身形小巧又灵活至极,全程一根毫毛都没掉,与他何干? ??但,或许是剑尊威名震慑,又或许是那白兔玉雪可爱的外表起了效,这一次,舆论并未全然倒向白羽,反倒有人暗中议论他偷鸡不成蚀把米,上赶着讨好霍野,却被对方拒之门外。 ??恰逢柏长舒一意孤行去寻花容,白羽心中愈发委屈,尤其是听到周围人的话题、正渐渐转向怎样讨白兔喜欢。 ??“灵宠罢了,”冷冷盯着那四季长春的明月峰,他忽地张口,“说不定又是只祸乱山门的妖物。” ??大概是这话讲得太突兀也太认真,小师弟冰冷森然的声线亦陌生至极,细碎的闲聊陡然一静,众人难掩诧异地抬眼。 ??他们当然清楚白羽指的是谁。 ??可花容事发后,对方一直替前者开脱,只称师兄,从未叫过“妖物”“叛徒”,冷不丁转变态度,反而显得古怪,听得人不适。 ??白羽也被自己吓了一跳,想到杳无音信的柏长舒,又嘴硬,“难道我说错了吗?” ??“没有没有,”软和语调,先前替白羽抱不平的年轻弟子接话,“这次任务也多亏了小师弟,今夜可要好好谢你一番。” ??心烦意乱,白羽恹恹地嗯了声。 ??后面几人的表情却稍显复杂:小师弟气运滔天是没错,但此行自己也尽了全力,绝非坐享其成的累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