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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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现如今恶人成堆，难道他们会在一夜之间意识到自己从前多么可恶，改过自新，做一个老实本分的好人吗？ ??显然是不会的。 ??失去一只手就代表着地位下降，是可以被欺负的对象。 ??挨了几顿揍之后，光头咆哮着想让自己的小弟帮自己找回场子，但那五个年轻人谁也没有动弹。 ??光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小弟：“你们愣着干嘛？！” ??五个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。 ??“你从前就很喜欢骑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。”一个男人冷冷道，“什么东西都要你先用，我们只能吃你吃剩的，喝你不要的。” ??“现在已经变天了。” ??昔日的上位者失去了力量，遭遇了反噬。 ??光头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欺辱的滋味。 ??尤其当恶人还和自己冤家路窄的时候。 ??“那个被你们推到的老人，是我的干爷爷。”满脸横肉的男人一脚踩住了光头的手臂，神情残忍，“原来是你们干的。” ??伤口被人抓住，反复戳开，刚长出来的新肉被弄得鲜血淋漓，让人痛不欲生。 ??食物和水刚发下来就会被夺走，军医进来处理伤口，有喝止过这种现象，但没有空余的地方能让光头待着，他只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。 ??医生地上完药，就匆匆离开了这个房间。 ??光头奄奄一息。 ??在这种折磨之下，他的伤口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恶化发炎的结局。 ??病情反复了一周之后，光头已然奄奄一息。 ??他的脑海中不断反复回放着那把电锯的样子。 ??直到死之前，他才生出一点后悔来。 ??“不应该招惹那户人家的，应该挑一户更好下手的对象才是。”抱着这样的念头，光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 ??光头死亡的当天，顾未然就接到了消息。 ??一家人的生活有保障，井里面为数不多的井水对他们来说也是可有可无，顾未然索性继续开着抽水器，每天把井水都抽起来，等徐淮他们来拿。 ??这些水对顾家来说不算什么，但对林孟和徐淮来说还是很重要的，或者说，是对避难所挺重要的。 ??这样几个装满了水的塑料大桶，能够供应5-60人一天的饮水需求。 ??林孟很佩服顾未然，因此徐淮在和对方说悄悄话的时候，林孟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去了，权当自己没有听见。 ??“光头居然死了吗？” ??深沉的夜色之中，顾未然站门后，静静地思考了一会。 ??虽然直到这种天气伤口会恶化，但对方死的未免也太快了一点？ ??这样的疑惑刚刚浮现在心头，门外的徐淮语气欢脱道：“这家伙自己作恶多端，碰到了之前被他得罪的人，被磋磨死的。” ??无论对方是怎么死的，只要是死了就行，想必妹妹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比自己更开心。 ??她迫不及待地回到屋子里面，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顾书然。 ??顾书然还略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欢喜的神色，她用力鼓掌：“死的好！” ??沉迷看小说的顾雪抬头，迷惑道：“什么，谁死了？” ??顾未然又重复了一遍。 ??顾雪关上手机，不禁同意女儿说的话。 ??第二天林孟和徐淮过来拿水的时候，发现地上除了每天都有的水桶之外，还放着两瓶饮料。 ??“欸，这怎么还放着两瓶饮料，女侠放的吗？”徐淮乐颠颠地伸手拿起来，下一秒怪叫了起来。 ??林孟皱眉：“你干什么？” ??徐淮快速将其中一瓶塞进了他的手里：“你自己摸！冰的！” ??瓶身覆着一层水珠，冰冰凉凉的，一摸就知道是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。 ??林孟很好地展现了他身为军人的素质：“别随便拿，放回去。” ??徐淮的目光在饮料上面徘徊：“这么冰，肯定是刚刚才拿出来的，说不定是女侠给咱们喝的呢？” ??听着门外两个人还在那你一眼我一句地吵，顾书然按开对讲器，欢快道：“是我姐姐给你们喝的！你们拿着就是啦！” ??徐淮“哇”了一声，趁着林孟没注意，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。 ??“谢谢小女侠，替我转告女侠，饮料超级好喝！” ??林孟看着傻不拉几的队友，无奈扶额。 ??都已经喝过了，再还回去也不现实，林孟叹了一口气：“行了，咱们走吧。” ??徐淮催促林孟快点把饮料喝了。 ??“快喝快喝，等会就不冰了，带回去就这么一瓶也不好分！” ??林孟被催的头大，拧开盖子，一饮而尽。 ??西柚味的运动饮料顺着喉管一路向下，还微微带着冷，一瓶喝完，浑身上下都舒服极了。 ??7月1日，晚上九点整，太阳还没有下山，大地宛如蒸炉，目光所及之处，空间都仿佛扭曲了。 ??曾经遍布小县城的知了和那些无名的小昆虫消失不见，大自然造就的小夜曲被沉默代替。 ??入目一片荒凉。 ??每天能够抽起来的井水量越来越少了。 ??顾未然算了一下，或需要一条街道的街坊们都贡献出自家的水井，才能够完成5-60人一天的需求量。 ??徐淮和林孟告诉她，再过几天，他们大概就不会再过来了。 ??“水太少了，出来不划算。” ??这句话说出来，空气里面安静了好一会。 ??过了好一会，久到顾未然以为对方都已经离开了，林孟的声音却忽然再次响起来：“避难所的名额不多了，你真的不想带着你家里人进来吗？” ??顾未然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，但她还是摇摇头：“谢谢，但是不用了，我们在家里很好。” ??对普通人来说，去避难所生活是一个很好的选择，但对顾未然来说，这反而会让他们的生活质量下降。 ??“好。” ??林孟点点头，不再说什么，提起水桶，跟徐淮转身离开。 ??电网坍塌，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，某一天早晨顾未然爬起来，发现手机已经无法连接到信号，上面的信息全都停留在了昨天晚上的某一刻。 ??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，顾未然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和全世界断联的感觉。 ??这一天早晚是会来临的，因此顾未然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情。 ??气温越来越高，放在三楼的鸡鸭鱼都蔫蔫的，在二楼睡觉的时候开着空调也感觉不舒服，顾未然知道是时候搬下来了。 ??鸡鸭鱼虾放在第一层地下室，一家人住在第二层。 ??顺着弯弯绕绕的扶梯一直往下走，过几分钟，推开厚重的大门，距离地面有好几米距离的地下室一层开着空调，气温凉爽舒适。 ??将区域再一次进行分割，安顿好鸡鸭之后，打开排风扇，一家人继续往下走，进入第二层。 ??两扇厚重的门板也起到一定的隔热作用，第二层里面的温度明显比第一层还要更低一些。 ??顾未然将空调设置在24度。 ??几个月时间，空间里面的存货消耗掉的数量其实没有多少，顾未然挑挑拣拣地将东西塞进空间里面，在角落两边隔出两张床位的空间。 ??挂上厚重的帘子，完全就是两个卧室了。 ??顾雪和洛正睡一头，顾未然和妹妹睡一头。 ??地下室一层有卫生间，生活用水由囤积在空间里里面的塑料水塔提供。 ??狭窄的过道里面摆放着一张小桌子，锅子里面一边是番茄汤，一边是牛油麻辣，桌子边上堆着大大小小十几种菜品，顾未然又从空间里面拿了一锅串串出来。 ??洛正看的目瞪口呆：“这么多？！” ??顾未然无奈地叹气：“空间里面塞不下了，努力多消灭一点吧，不然睡觉的地方都要没有了。” ??切成薄片的牛肉，在番茄锅里面翻滚几秒钟就完全熟透，沾一下酱料，满口生香。 ??鲜嫩水灵的绿叶蔬菜，往牛油汤里面放几秒钟，就会获得不同于本身的香味。 ??虾滑、牛肚、牛蛙腿、鸭舌.... ??吃得饱饱的，再喝了一口葡萄冰沙，顾未然惬意地眯起眼。 ??--- ??小区里面的人大部分都选择离开自己的家，进入避难所生活，刘奶奶一家也不例外。 ??老人扶着儿子的手，颤颤巍巍地同顾未然告别。 ??顾未然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，衷心祝愿他们能够再避难所过的开心，能够顺利度过这场天灾。 ??这大约是一周之前的事情，顾未然仰面躺在柔软的床铺上面，反复想着刘奶奶的样子。 ??心中略有一些惆怅。 ??但小区里面走的人越多，顾未然一家的生活情况就越不会引人注目。 ??他们的安全系数大大提高了。 ??--- ??地下室花大价钱装的通气系统十分给力，才吃过一顿火锅，但收拾干净之后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，只有顾雪放在墙角的淡淡香水味。 ??因为空间受限，几只狗子不得不睡在地下室一楼，直面那几只会“咯咯哒”“咯咯哒”的鸡。 ??它们很想和顾书然玩，每天可怜兮兮地挤在她面前，但顾书然坚定拒绝。 ??“房间不够睡，你们就睡那边！” ??网络断掉了之后，顾未然也没法连上外界，打听到外面的消息。